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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回兒時的記憶裏

 

鳳飛飛大溪老家一日遊

 

歌監後,她照樣受歡迎,照樣剪綵,照樣聽媽媽的話……

還抽空回到老家大溪,作一日愉快的漫遊

 

十二月十日早上,桃園的天空灰藍,朝陽穿過薄霧灑向大地,熱力絲毫未減。在這入冬時節,穿件單薄衣服,還能使人鼻頭冒出汗珠。一輛從台北來的藍色雪佛萊車,從高速公路緩緩駛入市區,轉入幾條大道,繞過小街,漸漸接近目的地—一個正要興建大廈的工地。

車上的人把目光放在前面那一片人海,車下的人却把視線集中在這輛大車上。那一對對等待的眼睛突然一亮,有人發現了目標,突然大喊:「來了!來了!鳳飛飛來了!」

 

人潮把車團團圍住

瞬時間,人潮朝車的方向湧了過來。司機不停地按著喇叭,但是一點用也沒有。這時,車的四週都圍滿了人,還不斷地往前推進,一個小孩的臉貼在車窗玻璃上,扭曲著,有人在拍打車門,司機仍在按喇叭,又往前進了一點。車上除了司機,坐著五個人:鳳飛飛、鳳媽媽、建築公司劉先生、攝影先生和我。

鳳飛飛笑著,不時舉起手向車外的人打招呼,鳳媽媽也在笑,攝影先生趕快搶鏡頭。那位劉先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嘴裏一直叫著:「警察呢?警察到那裏去了?」人羣還在不停地向車子擠,有人爬上了車頂。我們坐在裏面,已經感覺到車頂往下陷,本能地伸出手來撐著車頂,嘴裏大叫著:「不能上去,不能上去,車頂會垮!」

大約過了一兩分鐘,人叢中出現了兩頂警察的帽子,鳳媽媽說:「這兩個警察怎麼够?起碼要十個!」警察也被人推擠得動彈不得,發揮不了作用。

車裏的人,我和攝影先生擔心車頂會垮下來,玻璃會破,人會受傷;司機和劉先生擔心人羣把他的車擠壞了,擔心鳳飛飛下不了車剪綵;只有鳳飛飛和鳳媽媽鎮定若素,她們一直在笑。鳳媽媽說:「昨天在高雄剪綵也是這樣,那個建築公司的樣品屋玻璃被擠破了。每一次鳳飛飛剪綵就是這樣!」

 

出了車門就不見了

警察比較多了,他們慢慢擠到了車邊,把趴在車上的人撥開。這時劉先生帶著鳳飛飛準備衝出車外。車門一開,人堆又是狠狠地一擠,前面幾個小孩倒下來了,警察圍了一個圈,讓那四、五個孩子趕緊爬起來。

出了車的鳳飛飛霎時間就被人潮淹沒,車裏的攝影先生連快門都來不及按,她就不見了。坐在車裏的鳳媽媽不斷地說:「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有一次到台南體育館剪綵,出來只好坐消防車出來!歌迷實在是太熱情了,走到那裏,就擠到那裏。我們去新加坡,一下飛機,她就被包圍,我就看不見她了。都是她走她的,我走我的,行李走行李的。我們最後在旅館碰面。」她接著呵呵地笑了。

果然是這樣,從鳳飛飛下車,瞄到她被人羣湧上的一刻起,我們就一直沒見到她的人影。鳳媽媽對這個紅透半邊天的鳳女的行動倒很有信心,她再怎麼飛,是不會飛開媽媽的。

 

鳳飛飛回來了

早在三天以前,這個蓋新廈的建築公司就四處貼海報,海報上用了鳳飛飛許多照片,還有六個大字:「鳳飛飛回來了!」鳳飛飛是桃園大溪人,回到桃園等於是回到家裏。一大清早就有人攜老帶小來等著看鳳飛飛。我看看四週的人羣,男男女女,老老小小,真是從六歲到六十歲的人都有。空地四周的高樓上也擠滿了人。一位中年太太看到鳳媽媽說:「我們等了這麼久,要她出來給我們看一看嘛!」鳳媽媽只有對著那位太太苦笑。

剪綵的樣品屋裏出來了一堆人,沒有鳳飛飛,建築公司的職員說:「鳳飛飛已經走了,請大家晚上再來看晚會,要買屋子的人歡迎參觀!」有人在竊竊私語:「她走了,沒什麼好看的了!」「沒有啦!鳳媽媽還在這裏,她一定是躱起來了,我們再等一等。」警察也在喊:「人走都走了,沒有什麼看的啦!」人羣還是不死心,一個個伸著脖子、踮著脚往屋裏探。一個警察對另一個警察說:「這樣好了我們一走,他們就知道鳳飛飛走了。」

到底鳳飛飛走了沒有?連鳳媽媽也搞不清楚,我跟著她三次穿過人堆進到樣品屋內再出來。一次她對我說:「她還沒走,躱在屋裏休息啦!」另一次她對我說:「她到xx公司去了!」建築公司的職員也不知道鳳飛飛在那裏,他引著我們走後面的小道,沒有下文,又折回頭來。真的,除了一直跟著鳳飛飛的劉先生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確實的行踪。直到劉先生再次出現,我們才確定鳳飛飛已先回大溪家裏了。

 

歌監後生活改變了嗎?

最近三、四個月發生在鳳飛飛身上的事,大概是繼去年跳槽風波以來電視圈內掀起的最大風暴。九月十八日,她在台中酒店演出「鳳飛飛之夜」,被人檢擧亂開黃腔。十一月十一日,「中華民國影視劇演藝人員生活自律評議委員會」宣佈裁決結果:鳳飛飛三個月不得參加任何演出。並將判決公文送到相關單位:警備總部、出入境管理局、新聞局、演藝工會等。當天,鳳飛飛擬了一封陳情書,說明這次演出的情況,要求再議。十七日,這封陳情書正式轉達有關單位,但一直沒有再議的消息。

自從鳳飛飛飛上了枝頭後,她大概就沒有休閒過。這道歌監令一下,她是不是就空閒了呢?她的生活是否因此改變?她的心情是怎樣的?這是許多人想知道的。於是我們選了一天,參加她的活動,一道回她的大溪老家。

這一天早上剪綵的那一幕是我了解她的生活的第一步。

 

大溪的家

位在大溪的家是在大廟旁邊,剛蓋好一年。四層的樓房,從外表看,除了新以外,和其他當地的樓房沒有兩樣。進了門,內部的裝潢可能是大溪這個樸實的小鎮上少有的。拱型的門與窗,壁上鑲著花磁磚、大理石地;一樓隔成客廳、飯廳與廚房,二、三、四樓是房間。

鳳飛飛的房間在四樓,米色與淺綠的廚櫃,淺綠的床罩,紫紅色的兩個小沙發。除了玻璃茶几上的一盆緞帶花外,沒有任何的裝飾,甚至連鳳飛飛的照片都沒有。這整個四層樓中只有二樓的小客廳掛了她的一張畫像,那是她到泰國演唱時請一位當地畫家畫的,畫並不好,但畫得極像她;帶著帽子,露出慣有的微笑。

推開房間的落地窗,外面的陽台。這時天氣已變,淺灰色的穹蒼飄著細雨,微風帶來陣陣寒意,我們跨了出去,從這個陽台望去,大半個大溪鎮盡收眼底。鳳飛飛指著底下的一條街對我說:「大溪的木材很出名,這條街就全是做這一行的,這裏的雕刻很好,很多人專程來這裏訂製。」

 

廟是她童年的玩伴

右邊的大廟是她小時侯常常玩的地方;左邊那個關帝廟剛剛翻修好。

廟宇在她的童年裏扮演了極重要的角色,不只是陪信佛的媽媽去拜拜。有一回,她和鄰家小孩互相追逐,不小心踩到一隻胎毛未脫的小雞。她的第一個反應是趕到離家不遠的廟裏去取香灰,再和著水灌進小雞的喉嚨裏。雖然小雞並未被救活,她從小對廟宇的信賴自然流露。考初中時,她也曾偷偷跑去拜神,祈求祂保佑順利考入大溪中學,還許以若干香火錢作還願的代價。後來她果然如願。

最左邊是採石場,在灰濛濛的霧雨下,那條溪和那一片石卵也成了灰色。採石場勾起了她許多回憶,她的父親從前是採砂石卡車的司機,小時候,她常常和鄰居去撿石頭、挑石頭,挑一擔二十斤石子的工錢是一塊五毛錢。我看著她瘦削的身體說:「你挑得動嗎?」她靦覥地笑笑說:「好玩嘛!」

左前方是她的舊家,舊家有一口井。過去大溪鎮家家都有井,大溪的井水好是很有名的。大溪女孩皮膚細白,豆腐乾特別出名,全是賴井水的賜予。

 

現在回家像點火

她一一指給我看,輕輕地說著。她過去曾在一篇自述的文章中說過:「每次回大溪,都可以從風裏、雲裏探取到永不褪色的往事。」這一刻,她就是在雨裏、風裏探尋往事。

猛一甩頭,她又回到了現實,她笑著說:「我現在回大溪却像點火一樣,點燃了就走了。」她差不多每個禮拜要回家一次,但新居落成一年,她沒有在自己的房間過夜過,每次總是匆匆回來又匆匆走。大溪舊日的同學和朋友也不再來往,她說:「我和從前的朋友幾乎斷了消息,只知道她們有的結婚了,有的還在唸書。」或許是別人看昔日的林秋鸞和今日的鳳飛飛的眼光不一樣了,或許是她點火式的回家在她們之間築起了一道鴻溝。

雨點越下越大,我們進了屋裏。她盤膝坐在床上,不停地摸著頭髮說:「剛才被人抓得好痛!」我問她每次剪綵都是這樣嗎?她說:「剪綵就是又『剪』又『踩』。」她已經學得一身剪綵的裝備:要穿能裹緊全身的衣服,這樣才不會被抓破、擠淤血;要戴呢帽子,擠扁了還容易復元;要穿能包住脚的鞋子,才不怕別人踩。唯一不能保護的就是頭髮和手了。我想起鳳媽媽在車上告訴我的:「妳不知道,鳳飛飛實在是好可憐哦,有一次剪綵,手都被歌迷抓破流血了。

 

是個相信命運的人

有人說鳳飛飛能紅起來是因為她合女工的口味,有人說她歌唱得好,也有人說她運氣好。她自己認為呢?她說她相信命運;她認為自己有今天是靠了努力、機運和觀眾的配合

然而一個歌星不可能紅一輩子,她有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不紅了呢?她說她隨時都在想,也在準備這一天的來臨。她說:「我相信上天給了你這一部分;一定拿走你另一部份。」她常和母親談起過去窮苦的日子,母女二人抱頭痛哭。那段苦日子常在她的腦海出現:「我剛去台北時,住在三重埔的阿姨家,唱歌的地方是雲海飯店。那時台北橋正在翻修,回家坐車要繞道中興大橋,計程車費太貴。我只好每天走路回去。夏天還好,冬天真受不了,鼻子都被凍紅了。」她一面笑,一面摸摸鼻子,做出凍得半死的樣子。

如果不唱歌了,她會做什麼呢?她低頭想著:「其實我是很喜歡待在家裏的,我的嗜好是做家事。」「待在家裏」使人連想到她的感情與婚姻生活。她說:「我最近才結束了一段感情,我也不再去想它。婚姻對我來說變得可有可無,我也看了不少圈內離離合合的事。」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她算是個很內向的女孩子。

 

最愛吃酸菜和竹筍

談著談著,鳳媽媽要我們下樓吃飯。圍著大圓桌,鳳飛飛選定了一個面前有酸菜湯的位子坐下,她說她最喜歡吃酸菜和竹筍。桌上擺的是道地的台菜,全是炸的、白煮的和湯菜,一人面前一小碟醬油。鳳媽媽拼命勸我們用菜,整個桌上她是最熱鬧的人,會說笑話,會勸酒;一邊招呼我們,一邊管廚房的事,還要餵小孫女吃飯。鳳爸爸較少說話,只說這兩天拜拜,桌上的雞是他親自到養雞人家去挑的,是道地的土雞。

鳳飛飛站起身,替她爸爸、媽媽盛了飯,又用塑膠碗替姪子盛了一碗飯。小姪子不小心把桌上的玻璃杯刷到地上摔碎了。她嘴裏唸著「歲歲平安」,人一閃身鑽進廚房取來掃把和畚箕,把碎玻璃清理掉。大家正在離席,她又匆匆把旁邊姪子沒吃的那個塑膠碗端了起來,舀了幾匙酸菜湯,又用筷子和了幾下,唏哩呼嚕往嘴裏送。

 

回到母校去

窗外的雨沒有歇止,要想逛大溪鎮是很麻煩的。她提議到她的母校-大溪國小去。我們撐著傘,踏在被雨水沖刷得沒有灰塵的小街上。學校離家裏很近,轉個彎就到了。穿過體育館和大操場,我們選了一間教室拍照、聊天。

也許是人長大了,看著那些小桌子覺得它們特別小。一長方一長方的桌面已陳舊不堪,她望著有刻痕的桌面,想起自己也曾在它上面留下過痕跡。她說:「小時侯,常在放假時和哥哥到每間教室去尋寶,看看有沒有老師或同學留下的粉筆或鉛筆。如果發現了一枝,真是欣喜若狂。」

 

她的繪畫比唱歌更具天份

看到牆上貼的學生們的繪畫佳作,她想起自己的夢想:「其實小時候我對畫畫的興趣比唱歌大,我曾經夢想過當畫家;我喜歡漫畫式的素描。」她走上唱歌的路是很偶然的。她不太喜歡讀書,中學三年級時,因為成績單上赤字太多,被母親罰「禁足」三天。她在房內實在無聊,扭開收音機解悶,聽到主持人提歌唱比賽的事。她一時心血來潮,徵得媽媽同意,就到台北參加這個「中華電台」辦的歌唱比賽。雖然沒有得名,還挨了母親一頓揍,這却是促成她走上歌唱生涯的第一步。

跨出了第一步,她的路却不好走,她從沒沒無聞,專門替大歌星們墊場子的小歌星一步步往上爬。在她的十一年演藝生涯裏,前三分之二的歲月都是受盡奚落的;直到「帽子歌后」的名聲響起,才使她從小麻雀變成飛上枝頭的鳳凰。

她說:「我常常想起母親告訴我的話:得意時不要忘記失意時。」她的話使我聯想到她今天賺這麼多錢(據說演出一天是四萬,剪一次綵也是四萬元)和過去的苦日子有天壤之別,她對金錢看法是不是和過去不同呢?

 

省得一塌糊塗

她說:「過去日子很苦的時候,金錢是太重要了;但是現在我覺得錢够用就好了。」她賺的錢全數交給媽媽保管,她說她自己不懂得理財。她很節省,很少做衣服,很少買化粧品,連頭髮都常常自己洗。沒有時間看電影;要看嘛,也都是試片。沒有消遣,沒有娛樂,也沒有特別嗜好。她説:「我節省得一塌糊塗!」

她的媽媽也是節省的,她舉了個例子說:「現在我們冬天洗澡,浴缸熱水都是只放七分滿,一盆水兩個人洗。我想天冷多用熱水泡泡都不行。如果那一天我多放了熱水,我媽媽一定會駡一個晚上。」她在台北和大溪的兩個家都沒有請佣人,只找了清潔工幫忙。鳳飛飛只要有空,在家裏都幫著做家事,家裏人沒有因為她賺錢多對她另眼看待。

對於別人批評鳳媽媽管她的事,她有什麼看法呢?她說:「我媽媽沒有受過什麼教育,其實她心地是很善良的,她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人。不過我認為她年紀那麼大了,又沒什麼事做,多說兩句話也沒什麼關係。別人要駡就駡我一個人好了,何必駡她呢?」

鳳飛飛很孝順很顧家可能和她從小吃過苦有關。她的一家人唸書都不多,大哥在銀樓當幫手,二哥過去是木工,現在是「一道彩虹」的製作人;鳳媽媽和鳳爸爸每天都在替她安排事、接洽人。全家人生活的重心可以說都放在她一個人身上。

 

賺大錢養家人是應該的

她背負著這樣的生活擔子,有沒有怨言?她說:「從小我們兄妹就像兄弟一樣,我覺得自己有錢,給哥哥、弟弟花是應該的。有一天我不唱歌了,我要替我大哥開一個銀樓,我二哥也有一技之長,生活是沒問題的,」她似乎對自己隱退後一家人的出路心裏都有了安排。她說,她不可能一輩子唱歌,趁觀眾還喜歡她的時候,她儘量唱;有一天,觀眾反應冷淡了,她會自動退下來。她是個把整個歌唱生命寄託在觀眾身上的人,她留心觀眾的反應,接近觀眾。這也許正是她能紅起來的因素之一。

她環顧教室四週,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記得上小學時,有一天張小燕、汪玲、秦沛等人在學校附近拍電影,我和另外六個女生一起溜去看。回來後我們七仙女就被老師抓去罰掃廁所!」說著她又呵呵地笑起來,她說話的聲音一向很輕、很小,只有在呵呵笑時,聲音特別大。

幾個頑皮的男生惡作劇地朝我們這間教室扔石子,我們撐起傘離開了這所學校。回家的路上,一個小女孩突然從路邊插了進來,她手上拿著紙筆,朝著鳳飛飛說:「鳳姐姐,幫我簽簽名好嗎?」

 

滿屋子的歌迷

回到家裏,滿屋子的人,都是年紀輕輕的中學女生,她們人手一個相機。鳳飛飛一跨進門,她們的相機就左右夾攻,閃光燈亮個不停。我瞥見沙發上的三個女孩子,想起我們出門前,她們就已經坐在那裏了,我原來還以為她們是鳳家的親戚。其中一個女孩子手上抱了一個大紙盒。我問她們從那裏來的,一個回答說基隆,一個回答說台北。

那邊照相與要求合照的女生鬧成一堆,鳳飛飛說:「好了!好了!拍够了,不要貪心!」女學生們還不罷休,鳳飛飛說:「我數一、二、三,照相機統統收起來。」她們果然聽話,數到三,照相機全都不再出現。有一個人帶頭拿出一堆鳳飛飛的照片來要她簽名。那些照片都是女孩子們到豪華酒店聽她唱歌時拍下來的;有幾個人還清楚地背出鳳飛飛在台上說了什麼話。鳳飛飛振筆如飛,一張張的簽下去;碰到她喜歡的照片,就留下來做紀念。照片的小主人當然樂不可支,鳳飛飛挑去的越多,她越高興。

 

送禮物的人不少

這邊抱著大紙盒,等待了四、五個鐘頭的女孩站起身來,把紙盒朝著鳳飛飛遞過去說:「林姐姐,這個送給妳!」鳳飛飛接過來準備打開,一面說:「是洋娃娃?是狗熊?」女孩笑而不語。鳳飛飛一層層地打開,是一個黃黑相間的枕頭臘腸狗玩具。

另一個女孩趕緊送上一張耶誕卡片,還有一個遞來一張廟裏抽的籤,說是幫她抽的,是「籤王」。客廳裏笑聲沸騰的當兒,一位鄰居攙扶著一個白髮老婆婆進來:「阿鸞,這阿婆要看看妳!」鳳飛飛起身請阿婆坐,阿婆仔細地打量著她,嘴裏說:「在電視上看了,我要看看本人!」看了幾秒鐘,老婆婆就又被扶著走了。

這時拱型的窗和門上也擠滿了人,大都是鄰近的居民,他們雖然住得離鳳家如此近,大概也難得碰上鳳飛飛在家。

 

十多年一次的大拜拜

我們來大溪的這一天,正巧是大溪的關帝廟翻修落成,剛擧行圓醮。這是十幾年才有一次的大拜拜,鎮上連續熱鬧了三天,搭醮壇,放水燈,每家都要請客。

鳳飛飛擺脫了樓下一批小歌迷,上樓休息了一會兒,我們又去參觀新落成的關帝廟。

曾經有人批評鳳家母女迷信,對她拜虎爺的事很不以為然。她却說:「我拜拜並不是求神保佑我賺大錢,我只求平安就好了。我覺得拜拜是一件好事,不論拜的是什麼神。」在她台北的家裏,供了「二千歲」;大溪的新居也特別設有佛堂。從小她對神明的信賴和她後來的一帆風順更加深了她拜神的虔誠。

這座關帝廟是她熟識的地方。她熟稔地取香、點香,先拜天公,再拜關帝,然後是文昌帝、延平郡王,最後是日月神。

她穿梭於廳堂間,和廟裏的人打招呼,又領著我們去看這座廟的歷史照片,上二樓聽頌經,很像回到她自己家裏一樣的自在。這時我又發現外面石柱旁一個女學生在那兒靜靜地觀看她的一擧一動。

 

中視好友來吃拜拜

再回到她家中,暮色已沉。傍晚,從台北趕來了一批吃拜拜的客人,他們是中視的歌星楊美蓮、費玉清、倪賓,還有高凌風。鳳媽媽一見到楊美蓮就說:「美蓮哪!你那個節目頭一個舞你應該穿西裝,那樣才能撑起場面嘛!」我想起鳳飛飛說的那句話:媽媽是個心直口快的人。

在這個「鳳」家,可以看得出鳳媽媽是掌舵人。鳳飛飛能有今天,她的母親功不可沒,因為她的父親、哥哥,甚至她自己都不是善言辭、會交際的人。只有她的母親主意多,會出點子,知道如何應付人;最重要的是她隨時隨地都對自己的女兒信心十足。

要說歌監帶給鳳飛飛什麼改變?大概很少,除了多一些睡眠時間外,她的一切還是聽由母親安排。

 

她有她的魅力

在回家的路上,這一天發生的事又不斷浮現在我腦際,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近乎瘋狂似的迷她?是她的歌唱的好?是她的風格與眾不同?還是上天對她另眼看待?也許是這些問題肯定答案的總和造成她今日的當紅,也可能她只擁有其中的一項優勢;然而,她的魅力驚人却是個不爭的事實。

 

 

頁二圖1~勸酒,說笑,飯桌上鳳媽媽是最好的主人。

圖2~新居落成一年,却從沒有在這裡睡過一夜。

圖3~拜佛進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頁三圖1~楊美蓮和高凌風趕來大溪吃拜拜

圖2~鳳飛飛忙着簽名,歌迷忙着為她留影

頁四圖1~燒束香,神明請聽我心聲

圖2~「有今天這一日,是神明保佑的」

圖3~私底下她是很內向的。

 

 

《時報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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